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铁血丹心精武魂——冯玉祥将军与武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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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08-11-10 10:57:12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
  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冯玉祥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作者:文 龙


    冯玉祥,字焕章,安徽巢县人,中华民国时期军事家、爱国将领,是近代军阀黑暗统治中出现的一位难得的追求光明的人物,其爱国主义高尚情操一直激励着后人。
冯玉祥一生豪侠仗义,尚武崇文,不仅在军中推广武术,还广交天下武林志士,是中国近代武林一位难得的良师益友。

    家传武艺

    说起冯玉祥的习武经历,不得不先介绍他的父亲冯有茂。冯有茂1845年生于安徽巢县竹柯村,16岁便成了当地有名的泥瓦匠。不久,冯有茂到一张姓富人家做佣工。主人为让儿子考武庠,特意为孩子聘请了当地有名的武师,可小主人不思进取,武功平平。冯有茂生性勇武,酷爱武艺,看见小主人放着这样好的武师在家,不知努力,心里着实惋惜,于是不时在那武师跟前讨教几套,空闲的时候就搬石锁、耍弓箭,独自苦学潜修。武师见冯有茂虽穷苦但有志气,功夫也很有根基心里十分喜欢,也很愿意指教。就这样,冯有茂练习了一段时间,武艺大有提高。武师大喜,遂传授冯有茂通臂拳。
    通臂拳的风格是神形自如,动作舒展,开合吞吐,伸缩爆发,潇洒矫健,疾速多变。其特点是:一快,二活,三多变,四力沉长。通臂拳的组合招法演练起来“疾若奔腾海浪,又似风雷贯顶;缓如清风拂柳,又似火药爆炸”。
    所以,通臂拳的特点很符合冯有茂的个性。冯有茂知机会来之不易,便勤学苦练,一年以后已基本领悟了通臂拳的要领。
    转眼间,武庠的考期到了。冯有茂奉命担着行李送小主人去应考。身怀大志的冯有茂临时决定报名考武庠。进了试场,张家阔少连射三箭,一箭也没有射中,石锁也没有举起来,臊得面红耳赤,结果自然是名落孙山。平素娇生惯养,一点儿苦功也没有下过,临事自必当场出丑,给爹妈丢脸,这也是不足为奇的。冯有茂三箭都射中了,石锁也举得合格,居然入学了,这在他自己也是没有料到的。
    冯有茂考入了武庠,虽然算不了一件什么了不起的大事,可是冯有茂的生活却因此发生了很大的变化。冯有茂最初投身铭军。铭军,为刘铭传所带领故名。刘铭传是淮军将领之一,在晚清很负盛名。冯有茂初到军中,在差遣队当差,后来慢慢地升到哨长和哨官。
    冯有茂随军由西北开赴新疆平叛。从新疆回来,队伍开到山东济宁驻防。冯有茂就在这里结了婚。1882年秋天,冯玉祥于河北青县出生,父亲给冯玉祥取乳名科宝。“科”,大概就是指科举而言。后来李鸿章到直隶,淮军分驻于津郡各属。于是保定府便驻扎了“五营练军”,冯有茂就到保定府,全家也都搬去同住。因此,这儿就成了冯玉祥儿童时代的养育之地,成了他的第二故乡。
    1891年的秋天,科宝开始到学塾里读书。
    保定府五营练军,是有名的“父子兵”——就是老子退伍,由儿子顶名补缺,外面不相干的人,是很难补进去的。有时一年半载方能出一个缺,就有许多人来争着补,各方面托人保荐。所以科宝补了几次,都没有补上。
    1892年,营中出了一个缺额,外人还不知道,和冯有茂交情很好的管带苗大人就决定这回补冯有茂的缺。由于不知道冯玉祥的学名是什么,有人要跑回冯家问问,苗大人生怕这一问耽搁了时间,缺额又被旁人抢去,随即说:“我知道,用不着问。”于是随手写了“冯玉祥”三个字。本来冯玉祥的名字是按照族中“基”字的排行取的,他的兄长叫基道,冯玉祥叫基善。这次补兵,因为苗大人随便一写,以后“冯玉祥”这个名字就沿用了下去,没有更换本名。这一年冯玉祥十一岁。
    补上兵之后,冯玉祥并没有随营操练。除了发饷时到营中应名领饷外,其余时间仍在家中度过。这在保定府,叫做“恩饷”。
    到了年底,由于环境的逼迫,冯玉祥不得不结束了学塾生活,结束了一年零三个月的读书生活。
    12岁这年,冯玉祥就到营中拿枪,练习打靶。那时冯玉祥的身体异常发达,身高足有一米七六,就是同一个三十多岁的成年人相比,冯玉祥还高他很多。
    这一时期,冯有茂开始传授冯玉祥通臂拳。
    冯玉祥自幼便爱武枪弄棒,如今得父亲传授拳法,自是喜出望外。于是日夜苦练不辍,武功突飞猛进。

    初试身手

    1895年,练军开到大沽口。那时驻在大沽口的各军都毫无军纪可言。官长以及士兵不受约束,荒唐百出。那儿的街市有东大沽和西大沽,都相当繁华,士兵们随便上街逛窑子。在此驻守的还有个之字营,士兵都是锦州人,冯玉祥所在的练军则都是保定人。为了逛妓,两方面发生冲突,一次二次地打架,结下了大仇恨。
    一次,冯玉祥和同伴上街恰好遇到几个之字营的兵士,他们仗着人多,又都长于武术,将冯玉祥和他的同伴们包围了起来,准备痛打一顿。双方谁也不示弱,很快动起手来。冯玉祥初时不想动手,哪想之字营的兵士下手极重,很快打伤了几名练军的兵士。冯玉祥大怒,立刻施展拳法,只见他拳法凌厉,势法绝妙,转眼就放倒了那些之字营的兵士,这些兵士见状大惊,急忙逃走。
之字营的兵士吃了亏,跑回去邀集伙伴,打开仓库,拿出枪弹来;练军这边也不相让,立时两边排阵对垒,准备大打出手。后由双方长官出面调解,方把一场风波平息下去。由于冯玉祥没有正式入伍,所以幸免军法的追究。不过,从此以后,之字营不再敢挑衅,都知道练军中有个大个子功夫了得。
    1896年,练军由大沽口开回保定原防,这时冯玉祥才正式入伍。
    在兵营中,最难得的是遇见好长官。冯玉祥的最直接的长官是正目刘贺堂和哨长王春。他们两位教导士兵真可谓循循善诱。事无大小,他们无不一一详加讲解,非常认真。二人又善拳脚,得知冯玉祥会通臂拳后,便时时和他切磋。二人练的是八极拳,因一般人学通臂拳时,师傅先不教通臂拳,而是先教练步拳、八极拳或劈挂拳,练这些拳还得先练基本功、桩功以增强肌肉关节的柔韧性和落地生根的稳固性。三年五年,待老师认为学生品格悟性真正不错,素质达到一定程度才教通臂拳或苗刀。所以,从师门上来说八极拳与通臂拳又有些渊源,故刘贺堂和王春与冯玉祥的关系又进了一层。
    冯玉祥念过一年零三个月的书,又在营中受文书很多的指教,因此普通的文字粗识一些。每逢操练余暇,就爱看些武侠小说,一半是为的看热闹,一半也是想多识些字。而正目刘贺堂专门爱说《三国演义》,每看完一段就到处去说。一到他说的时候,很快就围上一大堆人,聚精会神地听着,连咳嗽也不敢大声。自然,冯玉祥也是这些听众之中最热心的一个。每听到张翼德大战当阳桥,赵子龙大战长坂坡,乐得他心花怒放,恨不得手舞足蹈。可以说,当时练武如痴的冯玉祥就是将三国里的这些战将当英雄来崇拜的。
    营中新来的兵士只要会几套拳,冯玉祥就去结交。冯玉祥的一位顶要好的朋友,是同哨的马老殿,他的拳术极好,一套大洪拳打得出神入化,在保定府称得起第一。他为人十分温和,平素同伴们在一起,大家最爱同他闹着玩,有时甚至动手动脚。每次这样闹时,他总是笑着让开,有时也说一句“闹什么”,总不肯和人家打闹。日子长了,冯玉祥心里开始纳闷:“为什么他总是不还手呢?”
    一天,又有人同马老殿动手动脚,他又是照例一笑让开。 冯玉祥忍不住问他:“人家打你,你为什么总是不还手?”
    马老殿微笑着说:“他们打我几下不要紧,我要是还手他们可受不了。” 冯玉祥恍然大悟,功夫是愈练愈炉火纯青,愈练愈能使人有涵养的。地里空瘪的谷子,总是高昂着头,洋洋自得;但充实丰满的谷子,却总是低着头的。从此,冯玉祥也收敛了许多,不再好勇斗狠了。
    冯玉祥正式从军的第二年,冯有茂由于坠马致残,无奈返回老家。

    又遇名师

    父亲走了,剩下冯玉祥在保定练军营中。苦闷之时,冯玉祥就到南大街去吃平老静的牛肉馅饺子,也算是一种慰藉。
    不久,冯玉祥发现平老静除了卖饺子外,还收留着很多习武艺的徒弟,刀枪棍棒,应有尽有。这很吸引冯玉祥。别看平老静土里土气的,可是位通臂拳的高人。冯玉祥便多了个心眼,有事无事都往饺子馆跑,帮平老静干些杂活,一来二去,两人成了朋友。
    一天,平老静说:“你不也会拳脚么,练一趟我看看。”
    冯玉祥喜出望外,急忙练了一套通臂拳。平老静看了冯玉祥练的通臂拳后告诉他,他的通臂拳只练了五成。冯玉祥习武心切当下就要拜师,平老静感其诚,答应教他武艺,但决不收徒。
平老静后来说他传授的通臂拳,亦称通臂三八趟,共二十四势。它不同于白猿通背、猿猴通臂、螳螂通背和二郎通臂。通臂拳所以称通臂三八趟或二十四势通臂拳,是由于该拳由八个套势或二十四个单打姿势组成。八个套势的每势里又分三个单打姿势,总计就是二十四个单打姿势。每一个姿势一般根据击着点不同分三种不同打法。又由于各个单打姿势可以任意组合,大组合五个一组,小组合三个一组,可以组成无数个套路,故有“千趟架子万趟拳,通臂出来一势打不完”的说法。通臂二十四势还叫“合一通臂拳”,这是因为通臂拳讲求“万法归一”,即一归合,合即是天、地、人合。合一是“天人合一”“神形合一”“上下合一”“内外合一”“吞吐弛张合一”“攻防技击合一”等……
    冯玉祥初得此拳如获至宝,除日夜练习外,还将平老静所言一一记录在册,在夜深人静时细细揣摩。

    教习正兵

    年少的冯玉祥不甘寂寞,一有机会就要崭露头角。当时五营练军的军队中每哨里都有一个喊口令的教习,专门代替官长喊操。教习的待遇不一,根据能喊的人数多寡而定,有的能喊三五十或百十人,有的能喊至千儿八百人不等,普通教习较士兵的待遇高一倍。当时冯玉祥因为练武底气十足,心想当这样的教习也许有点把握,于是每早天还未明,即到东大教场学习喊操,放大了喉咙,“立正”、“稍息”、“托枪”大喊一阵,喊得喉咙干哑了,也从未间断过。后来果然当上了教习,如此一直喊了四年,冯玉祥居然有了惊人的成绩,后来各哨士兵都认识他,就是因为这个缘故。
    勤劳人的社会不许懒人立足,同样,懒人的社会也不许勤劳人立足。因为每天天还没有亮,冯玉祥就起来练习喊操,他的声音洪量,操场离营房又近,营中好睡懒觉的士兵,就十分厌烦他。后来他们送给冯玉祥一个外号“外国点心”,意思是说他如此拼命,早晚要被洋鬼子打死,洋鬼子来了,必定先要用洋药丸崩死他。
    冯玉祥受到这样的凌辱,有几位朋友就为他打抱不平,要同他们争吵,甚至动武。朋友嚷着:“你平时没事就练拳踢腿,有人欺负你,正好是教训他们的时候。”冯玉祥听见这事,就和朋友们说:“兄弟们,我正愿意叫外国人崩死我!因为我要保卫国家,抵抗强权,外国人一定要崩死我的。外国人把我打死了,那倒成全了我。再说我的拳头是不打自己人的。”
    后来,冯玉祥诙谐地说:“我这样用功练习喊操,对于身体很有好处。因为早上空气新鲜,喊时浑身使劲,天天如此,从不间断,吃仙丹怕也没有这样好的效果。”
    冯玉祥不仅爱好通臂拳,也酷爱各种武艺,常常拿些别的拳种过来,勤奋练习,比如摔跤、朝鲜拳、举石头等,他都下过很大的功夫。
    燕赵之地自古尚武,保定府以及四乡各村,每到傍晚,自七八岁的小孩至三四十岁的大人,都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地聚集在一起,练习摔跤打拳。怎样用手,怎样用脚,怎样摆好适当的姿势,都很有讲究。胳膊、腿部、身体都要分别练习。练得好的,处处用功;练得不好的,一摔就倒,而且很容易摔坏了身体。练腿的方法,是在院子中打一个木桩,时时用脚去踢,渐踢渐使劲,踢得腿部脚部比铁还硬,一踢,那木桩就“砰”地发出沉闷的声响。练胳膊的方法是碰树干、碰木柱。不管在何时、何地,看见树干或木柱就用臂膀使劲碰几下,日子一久,自有很好的成绩。至于整个身体的练习,则在坟地中行之,这在保定府叫做“跑坟头”,方法是由远处跑上坟头,而后以手触地,再从上面摔下来。要练得不伤筋骨,不伤五脏。练得好的,摔下来时全身缩做一团,成为一个紧凑的“疙瘩”;不会的,则四肢张开,浑身松懈,很容易受伤。
    冯玉祥对此很感兴趣,闲暇时便到附近的四乡各村看看摔跤打拳,倒也有些收获。
    练军虽然不注重练操,可是对于各种拳术却颇为讲究。由于冯玉祥早已名声在外,所以许多士兵常慕名来访,要和他学习通臂拳。而学会通臂拳非一日之功,不打好基本功,师傅绝不传授拳法的。冯玉祥不愿驳大家的面子,为此他想了一招,从通臂拳的基本功法中选出几个简单实用的练法让大家练习。
    比如“铁牛耕地”。“铁牛耕地”与现代体育中的俯卧撑很相似,是锻炼臂力的。以两手扶地,两脚撑地,屈肘,身体向上、向下、向前、向后摆动,至胸部触地,再向上探至头仰起。腹肌触地,然后身体向体后滑引,先起臀部,最后直臂将全身撑起。由全掌开始,逐步过渡到五指、四指、三指、二指、一指为止。但通臂之力是射出、甩出、抖出来的,直出如射箭,挥动如抽鞭。铁牛耕地这种力暂时还达不到通臂之力。冯玉祥之所以将此招教给大家,完全是利用大家对习武的兴趣,来达到健身的目的。
    李鸿章死后,淮军每况愈下,精神涣散,纪律松弛。冯玉祥对自己的前途十分焦虑。




我用太极丈量信仰,誓要还陈沟天真模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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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08-11-10 10:57:45 | 显示全部楼层

    
冯玉祥将军

    正在他踌躇徘徊的时候,同棚的一位朋友却补上了武卫右军第三营左哨的新兵。于是冯玉祥也决心离开淮军,投身武卫右军去。
    1902年3月20日,冯玉祥换上便衣,前去应募。招兵官见冯玉祥身材高大,相貌堂堂,立刻录取。从此冯玉祥成为了袁世凯卫队第三营左队左哨六棚正兵。
    初到武卫右军,冯玉祥即感到武卫右军在“练”的方面比淮军好,但在“训”的方面却不大讲究。军官中不识字的占多数,不会喊操的却很少见。军中很注意射击练习,打靶的教法虽不佳,但却注意实习。另外,和大多数新军一样,武卫右军不注重士兵的武技训练,士兵的徒手格斗技能很差,一味的迷信洋枪。
    八月中旬,袁世凯将总督衙门迁到天津,队伍也随着同去。不久,保定府大规模的扩军。新军的官长,很多是由武卫右军挑选去担任的。冯玉祥因个人技术好,会喊操,懂武术又粗通文墨,升为副目。后来冯玉祥说,那个时候升任副目是不容易的,因为每连共计六棚,每棚十二人,合计要在七十二个正兵中挑选一个副目,至于正目就比较容易升,因为竞逐正目的只有六个副目。

    刚直不阿

    冯玉祥升为副目,头棚里的士兵都很不高兴,因为冯玉祥是六棚中入伍不久的新兵,他们认为冯玉祥资历太浅,没有资格当头目。正目丁守富也和冯玉祥处得很不好。这人大字不识,操法不懂,但却会千方百计地同冯玉祥为难。那时棚子里的两个兵──一个姓刘,另一个姓陈──正生着伤寒病,浑身发烧,鼻孔流血。就在他们患这样重的病的时候,丁守富还常常站在他们旁边,手里玩弄着皮带,嘴里骂骂咧咧:“贱骨头,好吃零嘴,不小心,自己作了自己受,活该!”
    丁守富面貌生得很丑,嘴唇特别厚,向上撅着,如同猪嘴一样,因此大家给他起了一个外号,叫做“老猪精”。“老猪精”骂人时嘴唇愈发撅得厉害,脸子也显得更加难看。他常常对他们骂着,越骂越厉害,越骂越生气。冯玉祥在旁边望着,实在有点看不过。
    一天,冯玉祥对他说:“他们生病,你应该照顾才对呀!你天天只会骂,难道他们的病骂得好不成?”丁守富听了火上加油,接过来就同冯玉祥吵骂起来。冯玉祥一时按耐不住心头火气,跳起来给了他一拳,正中鼻梁。丁守富平时也很少吃亏,如今竟被副目爆打简直是奇耻大辱。这小子也会两下,抹了一把鼻子上的血挥拳打来。冯玉祥一看就知道他使的是小红拳。冯玉祥毫不含糊一把搭住他的手腕往怀里一带,顺势转身将他扛了起来重重地摔在地上,然后把他按倒,照他身上打了几十拳,打得这小子哭爹喊娘,杀猪般的嚎叫。
    丁守富的嚎叫声,惊动了哨官李殿文,他把两人叫到跟前,问发生了什么事。丁说:“冯副目打我。”李哨官问冯玉祥:“你为什么打他?”
    冯玉祥说:“你叫他自己说。”
    丁守富说:“我只骂了兵两句,他就打我。”
    李哨官把两个生病的兵叫过来,两个兵就大哭,说正目如何虐待他们。李哨官知道了原委,鼻子里哼了一声,“打得好,该打!”同时也申斥了冯玉祥几句。
    这事不但两个兵感谢冯玉祥,就是全棚子里的士兵,也受了很大的感动,与冯玉祥的感情一天比一天深厚。不久,全哨的士兵知道了这事,也对冯玉祥生出敬爱之心。
    1903年4月,冯玉祥升为四棚正目,十二月中旬,又被提升为第二营右哨哨长。
    新升的官长同旧官长容易闹意见,这差不多是军队中的一个惯例。右哨哨官齐振标,是从袁世凯的亲兵小队里提升上来的。因为他的“尾巴”粗,来头大,所以虽然大字不识,气焰却极高,张口就骂人。练操的时候,就是他骂人的时候。一天,在操场里下操,因为士兵动作不整齐,他破口大骂,骂得大家简直无法忍受。士兵都敢怒不敢言,气也不敢出,只望着冯玉祥。
    冯玉祥早已忍耐不住了,看见这光景,就对齐振标说:“咱们练兵,只是骂可不成,要是骂能练好兵,那咱们就不必下操了,专门来骂好了!”齐振标听了冯玉祥的话,恶狠狠地瞪了冯玉祥一眼,接着就说:“我是哨官,我有权骂人!”
    “你有权练兵,没权骂人!”冯玉祥毫不示弱地挥了挥拳头。
    齐振标骄横惯了哪受过这个气,抬腿就是一脚,直向冯玉祥裆部踹来。冯玉祥机警,急忙闪到一旁。冯玉祥见这家伙如此恶毒不由火起,抡起胳膊就给了他一巴掌。“啪”的一声, 齐振标的脸上挨了重重一掌。
    操场里的士兵,看见他们打起来了,都唧唧咕咕地嚷:“打!打!打!”
    齐振标恼羞成怒,竟抽刀向冯玉祥砍来。冯玉祥未料他如此疯狂,险些被他砍伤。冯玉祥一时性起,拔出刀来,劈头就向他脑袋上砍去。唰,一缕头发被削下来,要不是齐振标躲得快,他的脑袋就搬家了。齐振标一看不好,回头就跑。他跑,冯玉祥就追,像这样绕着操场跑了一大圈。
    后来齐振标跑出操场,到骑兵王统领那里去告状,冯玉祥就跟着追了去。见了王统领,他告冯玉祥以下犯上,目无官长。
    冯玉祥说:“不管犯上不犯上,先要论论谁有理谁没理。”
    王统领外号“王蛤蟆”,和齐振标同是小队出身。他说:“不问什么理不理,我要先打了再说话。”当时齐振标罚了跪,却把冯玉祥按倒地上,打了二十军棍。第二天王蛤蟆又做和事佬,请他们去吃饭,叫他们言归于好。
    1905年,武卫右军奉令离开韩家墅,开往南苑驻防,改为第六镇。原来第三营的中左右三哨,改成第六镇第二十四标第三营前左两队,冯玉祥也由哨长改任司务长。
    改编以后,一切都采用新军的办法,因此军中颇有一番新气象。那时统制是段祺瑞,协统十一协是陆建章,十二协是何宗廉,标统是王化东。
    王化东文武兼长,文笔很好,军事学也研究得不错,并且为人态度诚恳,勤于训练,这是冯玉祥从军以来第一次遇着的好长官。
    在南苑训练时,每日官长目兵都上讲堂,学术两科并重。段祺瑞对于官长头目的训练,尤为认真。一时全镇空气紧张,人人兴奋。是年七月十三日,第三营后队排长出缺,冯玉祥便升补了上去。
    不久,冯玉祥参加队官考选,当时有四团十二营,共计四十八个连,每连派一位排长参加,结果冯玉祥考取了第一,升为廿四标第二营后队队官。
    1905年, 冯玉祥升任第二营队官,本营管带名叫回富兴,为人忠厚怕事,完全是一位好好先生,不是一个有为的人。他认为官长不可信赖,常派几个亲信到各队监视,冯玉祥带领的队伍中有一个头目名叫张青云的,就是他派来的。一次,张青云偷东西被冯玉祥当场抓住。张青云竟然满不在乎,“冯队官,有什么大惊小怪的,我拿那老婆子的一个镯子,不过是小意思。三营管带拿了李掌柜的一箱珠宝,不也不了了之了嘛。”
    冯玉祥扇了他一记耳光,“混帐,好的不学专学坏的。三营我管不了,二营的事就得管。就凭你这熊样,还混什么,滚回原籍。”
    张青云见势不妙急忙去见回管带,于是回管带又让他重返原任。
    冯玉祥闻听非常气愤,戴上帽子,拿着刀,就去见回管带。见了面,回富兴说:“张头目犯了错,你应当教导他,使他学好才是,开除是不可能的。”
    冯玉祥说:“这种害群之马,非铲除不可。像他这种人,不但扰害别人,而且使别人受他的恶影响。如果不办,将来队伍里什么事都不能办了。”
    回富兴见冯玉祥顶撞自己,心中有些不悦,“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,你该懂点规矩。”
    冯玉祥怒道:“谁有理谁说了算!”说着“啪”的一拍桌子,竟震裂了桌面。
    回富兴更是恼火:“你竟敢跟本官拍桌子,你想不想干了?”
   “老子不干了!” 冯玉祥说着把帽子摘下,连刀一起扔到回富兴的怀里,扭头就走,一边走,一边嘴里还气忿忿地说:“能给好汉牵马坠镫,不给赖汉子当祖宗。”
后来由统领王化东从中苦劝,他俩才和好无事。
    冯玉祥当副目不久,就和正目打了一架;刚当哨长,又打哨官;当了队官以后,又同管带闹了一场。冯玉祥后来回想起来,觉得当时这种行为,并没有什么思想或主义上的根据,一般都是一种义愤和一种不平之气驱使出来的,多少受了练武者豪侠仗义思想的影响。


      
    冯玉祥将军
    
   冯玉祥将军


    新民剿匪

    1907年,徐世昌由邮传部大臣调为东三省总督,所部奉令跟随他由南苑开赴新民府驻防。随徐开赴奉天的队伍,便有冯玉祥所在的第一混成协。
    新民府是辽河西岸的一个重要商埠,他们的营部住在街南的一家"穿行大店"里。与冯玉祥同住一室的是本营的军医长邓鉴三。邓先生是一位老廪生,在南苑时他们就认识。邓鉴三虽然专长的是医学,但在汉学武学方面也极有根底。平时见冯玉祥涉猎经史子集,非常用功,便不时地点拨他。一日,冯玉祥问:“倘若国民人人都会武术,身体强壮是不是就不受洋人欺负了?”
    邓鉴三长吁一口气道:“你看老佛爷的卫队亲兵个个身体强壮,都会两下子,为什么见了洋人还发抖?”
    冯玉祥曾亲眼目睹慈禧的卫队亲兵见了洋人瑟瑟发抖的样子,邓鉴三这一问倒真把他难住了:是啊,有了武艺怎么还怕洋人呢?
    邓鉴三意味深长地说:“国弱兵不强啊!”
   “国弱兵不强啊!”这句话时时敲击着冯玉祥的心灵,从此他好像成熟了许多。
    当时的东三省匪患严重,第一混成协奉令分路剿匪。冯玉祥带着一连人开往小黑山──现在的黑山县──驻守。到那里不上旬日,有一个百姓前来报告,说他家里遭了土匪抢劫,并说土匪现在什么地方,匪首名叫孙景山。冯玉祥当即带队缉剿,孙景山在被窝里就被士兵抓了起来,枪马也都搜了出来,冯玉祥马不停蹄立刻回营里审讯。
    审讯时,孙景山一开口就说:“你们来阴的,堵人家被窝算什么本事。有本事和我单挑,让我输得口服心服。”
    冯玉祥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,用手一指,“来吧,到外面去,我和你单挑!”
    两人来到外面,各自摆开了架式,周围挤满了兵丁。
    孙景山确实有两下子,只见他突然腾空飞起,右腿凌厉弹出,脚尖直点冯玉祥面门,使的是有名的"弹腿" 。而冯玉祥早有准备,向左闪身,右掌横切孙景山腿上的迎面骨。只听“咚”的一声,孙景山翻身栽倒。
    一个照面就被打翻在地,孙景山恼羞成怒,活动一下腿脚挥拳再次扑来。冯玉祥用右掌沿磕击其小臂,掌挟疾风,快似闪电,顺势一记“霸王挥鞭”将孙景山打了一个桃花满地红,倒在地上爬不起来。
    孙景山被押回屋内,尽管受伤,仍然嘴硬:“你也不必审问我,你不过是个营副,我却当过把总,你凭什么来审问我?”
    冯玉祥说:“不论官大官小,你如今抢了人家东西,我就要拿住你审问。”
   “难道抢人家也有罪不成?张作霖这么一个大土匪,一样在当着统领!”
    这样一说,把冯玉祥难住了。想了半天,他只好说:“不论你怎么会巧说,今天我先押起你来!”当下就退堂,令司务长朱金诚看守着他。
    不大会儿工夫,朱金诚来报告,说孙景山愿意送三千块钱,希望冯玉祥放了他,要不然,即使把他送到省城,也不过花三千块钱了事。
    冯玉祥一听不由无名火起,从前他也听说过贿赂买动的事,但他却未亲身经历过,不料如今竟买动到自己身上来了。想了一会儿,冯玉祥跑到军医长邓鉴三屋里,冯玉祥问他:“犯了抢案,能不能处死?” 冯玉祥之所以这样问,是因为他法律知识甚差,阅历也不足,一时不敢决定如何处置。
    邓鉴三说:“既然人赃俱获,怎么不可以处死?”从邓鉴三屋里出来,冯玉祥即佩带腰刀,到屋子里把孙景山拉了出来,立地在营门口砍了,并把头悬挂了起来。这时百姓争着观看,营门口拥挤得水泄不通。他们再揣测,说冯焕章是冯国璋的兄弟,又说冯玉祥是带了先斩后奏的命令来的。
    从小黑山回来,接到了二十四标第一营剿匪失利的消息。这第一营营长是车震,一共四连人,分成四处,独立驻防:一连驻黑山子,一连驻黑屯,一连驻白土厂门,一连驻西里屯。驻黑山的一连,连长姓杜,外号叫小杜子。当连长的一经独立驻防,没了营长和旅长的约束,纪律立刻废弛,起居饮食没有定时,操练也不守时间。一天下午,一个百姓到小杜子连里报告,说小村子那儿有土匪,请队伍赶紧进剿。杜连长立即通知集合队伍,准备出发,有些目兵却已经早睡了。集合了大半天,才站了十几个弟兄出来,报过数,即令先行出发,由报告的那位百姓领路,免得土匪远窜了。等到第二批目兵集合好了出发,却已迟了十几分钟。不巧先走的一批走的是小路,后去的大队却是走了大路,因此又落下四五里。先走到的队伍,被土匪发觉了,一排子枪,就扫倒了好几个,目兵褚乐平连头也被砍了去,新枪带走,土匪都乘机脱逃。第二天一检点,枪械失落了好几支,人也伤亡了六七个。不想练了好多年的有名的新军,打了一次土匪,便弄得这样狼狈,大家脸面上都觉得不好看。
    这时营长车震正挂病号,他便同王化东协统商得同意,把队伍交给冯玉祥,令冯玉祥全权去进剿。此时土匪早已跑得无影无踪,冯玉祥只有沿途追索。冯玉祥带去的骑兵,排长是张之江。一日走到一座山背面,接到探兵的报告,说土匪在前山。队官张炳贤便带领队伍向山上进击。
探兵说土匪已经跑了,其实跑的不远,就在前面的山坳中。冯玉祥于是点派队伍,分把四路要口,一面派兵爬山越岭,予以包围。在东路把守路口的是一位骑兵营李连长。那时天气奇冷,到了夜间,兵们冷得受不住,就烧起火来取暖。土匪远远地看见火光,射过来一排子弹,又溜走了。
    土匪跑了,队伍又只得尾追过去,直进到朝阳县境,在一个山腰里──名叫博拉斤沟,一阵乱枪过后,土匪死伤大半,就剩下匪首李贵章和几个随从慌张逃跑。冯玉祥步子大几步便追上了匪首李贵章。
    李贵章见前面是绝壁,只好回头拼命,他拿了一杆用作拐棍的扎枪,抖起来直取冯玉祥哽嗓咽喉。冯玉祥早已持刀以待,刀锋一抖,崩开李贵章的枪,顺势一招"夜叉探海",刀锋直劈李贵章额角,李贵章一低头,冯玉祥刀锋转空,李贵章枪尖一转,扎进了他的肩头,接着两膀一叫力,“嗤”的一声,军衣划破,冯玉祥的肩膀险些被刺穿。冯玉祥已看出他使的是“梅花枪”,只见李贵章手持扎枪气势汹汹一副鱼死网破的样子。冯玉祥不敢怠慢,挥刀再次与李贵章斗在一起,只听"铛、铛"枪刀碰击声,十几个照面,不分胜负。
    冯玉祥惜他一身功夫来之不易,劝其罢手投降,李贵章假装同意,同时一枪直戳冯玉祥小腹,危急时刻,冯玉祥以闪电般的速度,刀锋直取李贵章咽喉,李贵章撤枪自救,刀来枪往斗在一处。冯玉祥深知碰上了强手,便决定以智取胜,他使出师傅传授给他的刀法绝技,抖动腕花左右一摆,一刀紧似一刀。发出道道寒光,砍的李贵章眼花缭乱,只能招架,不能还手。看准时机,挥刀一劈,"噗"的一声,刀锋砍进了李贵章的喉咙,立时毙命。
    士兵赶来擒获了余下的几个土匪,把头砍下,带回来,挂到原先士兵阵亡的地方,方才了事。队伍也随即开了回来。

我用太极丈量信仰,誓要还陈沟天真模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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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08-11-10 11:13:11 | 显示全部楼层
从小黑山回来,即奉令开往新民府东郊,盖造营房。这时接到了二十四标第一营剿匪失利的消息。这第一营营长是车震,一共四连人,分成四处,独立驻防:一连驻黑山子,一连驻黑屯,一连驻白土厂门,一连驻西里屯。驻黄山的一连,连长姓杜,外号叫小杜子。当连长的一经独立驻防,没了营长和旅长的约束,纪律立刻废弛,起居饮食没有定时,操练也不守时间。一天下午,一个百姓到小杜子连里报告,说小村子那儿有土匪,请队伍赶紧进剿。杜连长立地集合队伍,预备出发,有些目兵却已经早睡了。集合了大半天,才站了十几个弟兄出来,报过数,即令先行出发,由报告的那位百姓领路,免得土匪远窜了。等到第二次目兵集合好了出发,却已迟了十几分钟。不巧先走的一批走的是小路,后去的大队却是走了大路,因此又落下四五里。先走到的队伍,被土匪发觉了,一排子枪,就扫倒了好几个,目兵褚乐平连头也被砍去了,新枪带走,土匪都乘机脱逃。第二天一检点,枪械失落了好几支,人也伤亡了六七个。不想练了好多年的有名的新军,打了一次土匪,便弄得这样狼狈。大家脸面上都觉得不好看。
    这时营长车震正挂病号,他便同王化东协统商得同意,把队伍交给冯玉祥,令冯玉祥全权去进剿。此时土匪早已跑得无影无踪,冯玉祥只有沿途追索。冯玉祥带去的骑兵,排长是张之江。一日走到一座山背面,接到探兵的报告,说土匪在前山。队官张炳贤便带领队伍向山上进击。
    探兵说土匪已经跑了,其实跑的不远,就在前面的山坳中。冯玉祥于是点派队伍,分把四路要口,一面派兵爬山越岭,予以包围。在东路把守路口的是一位骑兵营李连长。那时天气奇冷,到了夜间,兵们冷得受不住,就烧起火来取暖。土匪远远地看见火光,射过来一排枪,打旁边又溜走了。所以士兵不能耐寒耐苦,十分危险。夜间生火,敌方见你,你不见他,无有不吃亏的。平素训练不注意夜战,也是一个大弊病。
    土匪跑了,队伍又只得尾追过去,直进到朝阳县境,在一个山腰里──名叫博拉斤沟,一阵乱枪过后,土匪死伤大半,就剩下匪首李贵章和几个随从慌张逃跑。冯玉祥步子大几步便追上匪首李贵章。
    李贵章见前面是绝壁,只好回头拼命,他拿了一杆用作拐棍的扎枪,抖起来直取冯玉祥哽嗓咽喉,此刻,冯玉祥早已持刀以待,刀锋一抖,崩开李贵章之枪,顺势一招“夜叉探海”,刀锋直劈李贵章额角,李贵章一低头,冯玉祥刀锋转空,李贵章枪尖一转,扎进了他的肩头,接着两膀一叫力,嗤的一声,军衣划破,冯玉祥的肩膀险些被刺穿。冯玉祥已品出他使的是“梅花枪”,只见李贵章手持扎枪气势汹汹一副鱼死网破的样子。冯玉祥不敢怠慢挥刀再次与李贵章斗在一起,只听"铛、铛"枪刀碰击声,震耳欲聋,十几个照面,不分胜负。
    冯玉祥惜他一身功夫来之不易,劝其罢手投降,李贵章假装同意的同时,凶神恶煞般偷袭冯玉祥一枪直戳小腹,危急时刻,冯玉祥以闪电般的速度,刀锋直取李贵章咽喉,李贵章撤枪自救,刀来枪往斗在一处。冯玉祥深知碰上了强手,便决定以智取胜,他使出师傅传授给他的刀法绝技,抖动腕花左右一摆,一刀紧似一刀。发出道道寒光,砍的李贵章眼花缭乱,只能招架,不能还手。看准时机,挥刀一劈,“噗”的一声,刀锋砍进了李贵章的喉咙,立时毙命。
    士兵赶来擒获的余下几个土匪,把头砍下,带回来,挂到原先士兵阵亡的地方,方才了事。队伍也随即开了回来。

    光绪三十四年(1908年),此时国社飘摇,人心浮动,新军官佐中的进步分子开始秘密串联,大家谈话之间也渐渐有了显明的不满情绪,并且公开倾谈到反对清廷,同情革命的话头。
    在新民府,冯玉祥和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准备秘密结社,他串通了好友王石清、郑金声、王金铭,施从云,戴锡九,孙谏声,张之江,张树声,张宪廷,刘骥,军医李某等人结社。他们几个人,虽然有的在工兵营,有的在辎重营,有的在骑兵营,有的在步兵营,但彼此往来,极为亲密,无日不见。
    冯玉祥最初组织的团体,是采用读书会的形式。经冯玉祥的提议,定名为“武学研究会”,一来以掩上峰耳目,二来也可以切磋一下学武心得。会长一席当时推冯玉祥担任。郑金声、王石清、岳瑞洲等成为头批会员。
    大家都志同道合,几个人一条心。那时大家并没有明确的政治纲领。他们所知道的,只是清廷的昏庸,政治的腐败与日本侵略的可恨。
    大家知道欲抵御日本及其它列强,必须先推翻清廷的统治。他们欲利用现成的武力,以为推翻的工具,希望新的汉族的政府早日出现。
    有时,他们也讨论习武之道,冯玉祥认为:拳法应不尚华丽,以求实效为宗旨。有条件的也应重视内功的修炼,医学上讲究采精、藏精、蓄气、炼丹以培精气神为本是有道理的。所以要是把内功融于每个拳路中去,一招一式都含有内气的收蓄与奔泻。用于技击,可以起到以柔制刚,以刚克柔,刚柔相济之妙。
    郑金声认为:初入武门者,首先练习两年的腰、腿、桩功和三路拳法,然后才能练习武术内功和各种硬气功绝技。在内功炼就之后,方可练习完整拳法。
    王石清认为:常言道:“打拳容易换劲难”,习武者要有灵性,最好到一定的程度转换拳法的练习,尤其是外家拳转内家拳,并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,内家拳柔中寓刚,刚中含柔,刚柔相济,变化莫测,习者如非持之以恒地悉心揣悟,则很难得其奥秘巧妙。故此,民间中知外家拳者颇多,而识内拳者甚寡。
    邓鉴三虽不是"武学研究会"的成员,但也常被邀来探讨武学。
    邓鉴三武艺不精,但武学知识渊博,他认为:内家拳主柔,以柔克刚,先化后发,演拳时以意为神,要求以意导引动作,心胸虚静,意念在先,动作随行。以静制动,一静百静,一动百动。静则以意守气,静养气神,动则快速、刚劲、勇猛,讲究精、气、神、手、眼、节的配合。发劲时气从丹田发,以气催力,劲从足跟起。腰、腿、臂要贯穿一气,力求圆滑、顺达,讲究蓄劲。用劲要绵绵不断,浮、沉、吞、吐要与呼吸紧密配合。
    外家拳主刚,拳势刚烈,以快取胜,行拳时要求刚捷有力,快速凶猛。对手、眼、身、步的要求是:手法曲而不曲,直与不直,出掌滚出滚入,疾如闪电,讲究随机应变;眼法上讲究以目视目,目光敏锐,一眼关七,手眼相随,手到眼到,眼神专注,快若流星;身法要求虚灵顶颈,沉肩坠肘,含胸拨背,宽胸实腹,紧裆沉胯,靠崩闪转;步法要求快捷灵敏,落地生根,并讲究虚虚实实,实实虚虚,实中有虚,虚中有实。
    通过探讨,冯玉祥等人愈发感到中华武术的博大精深,相约有朝一日定会让中华武术发扬光大。
    宣统二年(1910年)九月,原来的独立第一、二团和独立第一混成协,另编为第二十镇,由陈宦统制。举行官长考试,内堂外场同时举行,各级官长都须一律参加。另新拟了题目,作第二次的考验。这次的结果,冯玉祥又考取了第一。
    经过这次考核,陈二庵将程度低劣,名誉不佳的营长,撤换了好几个。冯玉祥就在此时升任第四十协第八十标第三营的营长。
    这时冯玉祥的武学研究会,也愈加充实起来,专等待成熟的时期到来。

    西北战白狼

    辛亥革命爆发后,袁世凯接管了北洋军。一九一三年的秋天,冯玉祥所在的左路备补军又另外成立两个团:左翼第一团同左翼第二团。冯玉祥奉令招编左翼第二团。冯玉祥在新乡的时候,就听说著名悍匪白狼在豫东豫西一带闹得很厉害。许多追剿的正式部队受了很大的损失,甚至全军覆灭的也很有几部分。冯玉祥回到北京不久,陆将军即奉令为剿匪督办,原来的备补军改为警卫军,冯玉祥带的一团人扩充为警卫军左翼第一旅,由冯玉祥为旅长并兼任第一团团长进剿白狼。部署既毕,奉令到渑池集中待命。

    出发时,第一团分乘三列车先走,到了渑池下车,即着手搭帐篷。帐篷刚刚搭好,正在等候北京电报时,冯玉祥看见几个初级官长慌慌张张向街跑去,接着是三三两两地陆续地向外出走的士兵。原来,谣传白狼两三万匪众,要从此地窜过。“专杀官军,片甲不留”,一时满街流言蜚语,百姓人心惶惶。冯玉祥感到有气,本来是剿匪的,如今反倒让匪徒逼得要逃走,真是可笑。冯玉祥立刻加强戒备,杜绝谣言,稳定军心。
    在渑池略作停留,即继续前行,经陕州转往潼关。途中经过张茅峡石等许多险要之地,崇山峻岭,深沟绝壑,凡人走过,一不小心,往往出事。这些地方都未经开辟,往往数十里数百里不见人迹。
    部队到达陕州,设营队为避免占用百姓的田亩,特在山坡上看好了宿营地。等冯玉祥拜会了陕州的地方官回来,帐篷都已搭好,一、二两营都照原来指定的地方扎营,惟独三营却搭在黄河的浅滩上。冯玉祥到高地上把地势一看,急忙向孙营长问道:"为什么把帐篷搭在河滩上呢?"
    孙振海答道:“两岸都是百姓的麦地,附近也没有干燥平坦的地方,所以不得不把帐篷搭在这儿。”
    冯玉祥说:“赶快拔营,洼下地方,决不能扎营!”
    孙营长脾气本来很固执,加之会些武术。他听见冯玉祥要他拔营,马上就不高兴,沉下脸来,说道:“已经搭好了,怎么又要拔?”
    冯玉祥还是说:“非拔不可,洼下地方万不可扎营!”言下丝毫没有通融的余地。
    那时士兵们正预备休息,个个显出疲乏懒散的样子。有的蹲着在地上喝水,有的刚在解裹腿,总之,眼前的景象,是需要冯玉祥对自己的命令收回或加以修正的。关键的问题还在孙振海,别看他是只是营长可是个老兵油子了,对冯玉祥这样新上任的军官颇有些不服。冯玉祥看他也有气一伸手抓住他脖领子,“你小子敢抗命么,叫你拔营还罗嗦什么?” 哪想,孙振海仗着自己会两下子,脖子一梗,挥手给了冯玉祥一拳。冯玉祥大怒,重重给了他一个炮锤,孙振海哪是冯玉祥的对手一个趔趄险些跌倒。
    孙振海终于领教了冯玉祥的厉害 ,勉强逼令第三营把营拔了,挪到西山山坡上,与一、二两营同住到一起去。
    冯玉祥当时虽然坚决地执行了这个命令,但并没料到当晚真的会有山洪暴发的巧事,只不过为的训练部属,要使训条不被玩忽罢了。不料就因这一着,竟得免一营人葬身鱼腹之惨。这天晚上九点钟的光景,忽然阴云四合,雷声暴响,一阵狂风过后,暴雨倾盆下降。陕州正在黄河中游,与秦岭山脉相连的那些山上的洪流,都逼向这方面灌注下来。霎时之间,河水陡涨,汹涌奔腾,猛不可当。天明一看,原来搭帐篷的地方,水深已有一丈多了。冯玉祥在惊心骇目之下,即下令集合全体官长士兵到河岸上看水,官长里头,第一个鞠躬如也的便是那位孙营长。他又侥幸,又惭愧地对冯玉祥说:"旅长,您真有阅历,真有眼光,我真佩服了!我……我……"
    那时河滩两岸有许多百姓争着在水浅的地方过河。不久,对岸来了一辆黄牛车,急急惶惶地也想渡河,起初下水的时候,水深不过三尺,不料走到中心,河水骤然暴涨起来,俄顷车子也被冲翻了,人也随着漩下去。同时往来过河的百姓被淹死的也很不在少数。冯玉祥看见这样的情形,急忙对全体士兵说:“谁捞上一个人来,赏洋三十元。”这话还没说完,几个兵士已经跳到水里去了。这时水势澎湃,近岸浅处也已涨至六七尺深,上流倾注而来的水越来越猛。人在水里七上八下浮沉着,令人看着好不发急。最勇猛的一个兵名叫展得功,水性很好,不大一会儿工夫,一来一去已经捞上了三个人。那种奋不顾身的精神,实在值得人钦佩。训练不到一年的兵就有这样成绩,冯玉祥也觉得很欣慰。当下,来到展得功的身旁说道:“小伙子,好身手,练过么?”
    展得功笑呵呵的说:“报告旅长,练过几年红拳。”
    冯玉祥大喜:“好,留在我身边当个勤务兵吧。”
    大雨过后,在陕州停留了一天,部队又接到向潼关前进的命令。
    由陕州去潼关是有名的一条险道,自古就有天险之称。这时盗匪出没无常,为了避免意外,行前冯玉祥着实费了一番筹思。决定把给养子弹车放在大队中间,由军队前后掩护着行进。同时又添置了一些铁锹、木镐一类的用具,交与工作队携带同行。防备着车辆中途遭受阻碍,不致束手无策,又买了许多粗绳子,专为拉拽车子上山之用。另外又组织一个护车队,专门照料车辆。

    出了陕州,第一天到灵宝,第二天到函谷关。沿途尽是深沟险壑,尤其是函谷关一带,崎岖险峻,步步使人惊心骇目,往往从深沟走入,仿佛到了绝地,两边山峦壁立,中间一条车道,那就是惟一的可以行人的路。有时走到特别险窄的地方,只能容一车一骑行走,万一对方这时也有车辆过来,那就只好都停在这儿,谁也别想走过去,必得借铁镐临时在路侧开一地方让车,始可通过。“丸泥可封函关”即指此而言。在平原上住惯了的人,哪里见过这个!李太白的诗有“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”之句,可冯玉祥觉这地方与蜀道相比,实在差不了多少。
    函谷关深有十多丈,高有五六丈,为石所砌成。顶上另外矗立着许多同房子大小的大岩石,都是由指头般大小的石子结晶而成,名曰“指拇石”。这些大岩石,看去决不像天然生长的,但又如何搬上去的呢?这真是一个闻所未闻,
    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,一日中午,部队行进在一处山谷中,忽听一阵枪响。就见,山谷一侧出现了几十名土匪,为首的一个黑脸家伙提着洋枪耀武扬威。
    展得功紧张地说:“土匪,是白狼!!”
    冯玉祥冷静地说:“看阵势不像,再说这家伙也很黑!”
    于是展得功喊道:“上面的是什么人,敢报上名号么?”
    黑汉子哈哈大笑:“黑虎爷爷的大名没听说过么?”
    冯玉祥一听知道是陕州惯匪黑虎,号称与豫西白狼齐名。这家伙武艺高强,狂妄自大,很喜欢和对手单独较量。于是,冯玉祥喊道:“大军已到,要不过来投降,就会被尽数歼灭。” 黑虎笑道:“你们仗着人多算什么本事?”
    冯玉祥立刻答道:“既然你是条好汉,我们一对一的较量一下怎么样?”
    黑虎似乎讲些江湖规矩,同意和官军单挑。展得功一听跃跃欲试,冯玉祥知道黑虎和白狼齐名万不可小觑,于是拦住他,准备自己和他较量一番。

    这时,黑虎来到半山一处稍平整的地方说道,“这位官长正和我是同一个心意,在下佩服。不过,世道变了,总属无奈,它逼你往哪步路上走,你不走都不行,我们就看看,是谁该尽数歼灭吧!”
    冯玉祥冷冷地说:“你说出花来也是土匪,少废话过来吧。”黑虎闻听面露凶光,他自则明白,和冯玉祥讨便宜,于事毫无补益,必须刀快手快,那才是活命的条件,求生的根本。黑虎刷的亮出杀过无数人的鬼头刀。冯玉祥也抽出随身携带多年的军刀。黑虎开始慢慢的向前逼近,他功夫不弱步伐反向绕走,身形脚步非常轻灵。于是,冯玉祥横在胸前的军刃慢慢抬起,摆开一个架式。
    黑虎出手了,可同时冯玉祥雪亮的锋刃也猝然飞起,直劈黑虎面门,如霜的冷芒透着虚幻不定的光影直袭过去。

    将军与大刀队
       1926年9月16日,身为国民军总司令、西北边防督办的冯玉祥来到五原。当时革命形势日益高涨,北伐军厉兵秣马。深受革命影响的冯玉祥,决心举兵起义,响应北伐。当日冯玉祥和一军、三军、五军、六军、二军的几位军长,都一一会见。大家都同意冯玉祥迎接北伐的主张,他们一致推举冯玉祥就总司令之职。
冯玉祥的爱将第16混成旅旅长赵登禹亲自负责冯玉祥的警卫工作,陪同其左右到部队视察检阅。1914年,赵登禹同几个小伙伴千里跋涉,在陕西潼关参加了冯玉祥率领的部队。不久被冯玉祥调到身边当警卫兵。赵登禹总是出色地完成保卫任务,深得冯玉祥的信任和赞赏。以后,由排长一步一步升至旅长,参加了西北军的所有征战,深得冯玉祥赏识。另外,赵登禹也与冯玉祥一样喜爱武术,而且武艺精湛。
    当时国民军兵员混杂,许多是旧军队甚至是土匪收编过来的。当赵登禹陪同冯玉祥去三军阅兵时,忽然有个刺客手握一把刺刀从队伍后冲出来要行凶,赵登禹马上直扑过去,没等刺客动手,就一顿拳打,把刺客的脖颈扭伤,挫败了政敌企图暗害冯将军的阴谋。冯玉祥拍着赵登禹的肩高兴地说:“果然打虎将军,虎威犹在!” 赵登禹谦虚道:“还是总司令教导有方,登禹的武艺还多亏总司令点拨。” 赵登禹的话没有假,冯玉祥精通武术,自是对部下的习武要求严格。在冯玉祥的熏陶下,西北军的将领、士兵人人都会些武艺,练武蔚然成风。
    就在此时,司令部副官侣朝栋赴包头公干时被土匪绑去。土匪来信索枪四十支,款二十万,否则毁票。冯玉祥接到此信,心想愈派人去谈判,愈将被其所挟,当即把信撕掉,说:我们是在这里革命的,不是在做官发财。我们的钱款、枪支从事革命还不够,哪里有枪有钱拿去救他?从前楚霸王绑汉高祖之父以挟高祖,高祖回他说,必欲烹,请分我一杯羹。古人于其父犹如此,对这种勒索更可不理了。
    与此同时,冯玉祥也加紧部署,挑选十几名会武术、枪法好的士兵随冯玉祥到包头视察。
    冯玉祥头一站来到童玉振部。
    童玉振是个细心的人,虽然冯玉祥此次未提及侣副官的事,但他也心中有数。于是说道:“总司令,侣副官的关押地点我们已摸清,不如我们来个偷袭,救出侣副官。”
    冯玉祥大笑:“你我想到一处了,你看。”他一指那十几名精兵,“我早就准备了,这十几个人拳脚好,枪法准,就交给你们了。”
    冯玉祥的疑兵之计取得了效果,土匪觉得白费一番心计,对这副官的看守也就松懈了。半月后,童玉振亲率一个警卫排和冯玉祥挑选的十几名精兵,在夜深人静之时摸入了匪巢。由于上来的都是会武术的士兵,搏斗时几乎没有开枪,就凭过硬的拳脚功夫,悉数将十几名匪徒制服,侣朝栋安然返回。
    事后,侣朝栋说:“幸亏大家都会拳脚,那些匪徒都是拳会的人,要没两下子恐怕一时难以制服他们。”
    冯玉祥闻听说道:“尽管现代火器很先进,但是短兵相接还得靠肉搏,不会几下拳脚,是不能保护自己的,眼下的事就证明了这一点。”
    夜里,冯玉祥刚回到驻地,武术教官马英图来到冯玉祥的住处,将在张家口编写的《破锋八刀》和《白刃战术教程》交给冯玉祥希望马上推广全军,尽快用于实战。冯玉祥十分赞赏,则令马英图全权负责此事。
    马英图功力奇大,性如霹雳,喜较技,擅搏击,出手快且狠,故有“闪电手”“马狠子”之誉。
    马英图喜练八极拳。冯玉祥也甚是喜欢,认为八极拳动作刚劲、朴实无华、发力爆猛,有“晃膀撞天倒, 跺脚震九洲”之势。马英图尊冯玉祥之命在全军推广八极拳。
    冯玉祥在北京主持南苑练兵时创造了一套独特方式,其中要求:招兵只招收秦冀鲁豫四省的兵源,专挑农家出身的强壮者,不要油滑兵痞,冯玉祥看上了他们这些北方大汉的热血身躯,勤恳忠诚,坚持高强度体育锻炼,突出拼大刀、近战格斗和夜战。在冯玉祥的部队里,无论官兵,除过每天学习文化课以外,就是一码整齐地操练刀法,习武强身。西北军每人便随身携带三大宝:一把大刀、四颗手榴弹和一杆土步枪。

    行伍论武
    初春,国民军继续征战。从宁夏到平凉,一路深沟绝壑,险势天成。那时大雪融化,途中积雪已无,远山近野,已是一片耀目的嫩绿世界。汽车在绿枝夹道的柳树中迎风疾驰。过了好长一条深山狭谷的险道,平凉便豁然在目。这时,安树德(孙良诚部旅长)为此间镇守使,邓鉴三为道尹,他们都出城相迎。
    平凉这一带,地处西北边陲,风气闭塞。人民对于革命的道理,还十分冷漠,从泾川到长武,是冯玉祥民国二年时候走过的路,一路走着,如逢旧友一般,处处都觉得熟悉,处处都值得察看。 

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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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 到了长武,已入陕境,闻附近有古碑,有人约冯玉祥去看。因以前公务繁忙,冯玉祥没有仔细观看,便只带几名副官亲随前去观赏古迹。
    观赏古碑返回至县途中,宿在一家小小的客店中。因为冯玉祥随从简单,人民都不相识,这一晚旅途劳顿,冯玉祥和副官睡得很早。半夜,冯玉祥被一阵呼喝之声惊醒,他披起衣服一看,见店老板正在练拳,一招一式有板有眼。冯玉祥就出去问他,武艺是跟谁学的。店老板骄傲地告诉他,是跟师父徐弘阳学的。
    原来平凉长武县头街,有一位江湖怪杰,名唤徐弘阳。他生得虎背熊腰,身长六尺,平生最敬仰三国英雄徐晃。他的兵器为一把铁柄长六尺多、重约一百斤的开山斧,他挥动如风,而且还善于使数口小斧头,百发百中,人称“大斧徐老三”。他力大惊人,武艺、医术造诣颇深。
    长武县的人常把他与徐晃联系在一起,岁月如流,他的真名逐渐被人们淡忘,不知其底细的人均常误解他为徐晃的后人。
    徐老三家住在城北教场边,每日清晨在此练武。很多人见识过徐老三的武艺与神力。
    冯玉祥便留下一日,在北郊场观武。
    清晨,徐老三拎着大斧来到北教场中习武,只见他挥动着开山斧,真如徐晃再世,砍、撒、打、捞、捅、抬、扫、捺、招、拖等十路斧法娴熟,飞如闪电,招式十分密实;他的一个溜脚,可奔一丈多远。接下来他练习力气,是举一对大石锁,重约百斤。他来到旷地习武练石锁,初练时,一对大石锁在他左右手中分开,慢慢挥动,渐进加速,只见影子晃动,风声振耳,当停练功时,地上条条坑沟如新翻的耕地,直把冯玉祥看得目瞪口呆、叹为观止!
    当下,冯玉祥在店老板的引荐下,见到了他的师父徐弘阳。徐老三知道冯玉祥的来历后,甚是热情,一定要留他在家吃午饭。冯玉祥感到盛情难却,便出钱让副官买些熟肉干粮。徐老三坚决不肯,说他要下厨给他烧美味的活鱼。
    徐老三将冯玉祥领到家中的一个大水塘边。徐老三捕鱼不用鱼网,全凭他身上的那数把斧头。冯玉祥跟在他的身后饶有兴趣地观看。徐老三斧头捕获法是:先炒香鱼饵,抛落塘中引鱼浮水抢食,后用绑着绳子的斧头疾速掷出,斫击水面的鱼,每击必中,令冯玉祥暗暗称奇。
    冯玉祥和徐老三喝酒吃鱼,好不快活。后来,冯玉祥得知,徐老三常把家中的鱼送给那些露宿街头的穷苦人、乞丐们。徐老三生平中,是以学武艺、学医药为主,他武德佳,医风好,受到老一辈长武人的赞誉。他是经历过两个世纪的人,他有一大特征:无论是清朝、民国,都坚持留一条长约二尺三寸左右的大毛辫。不分季节,徐老三均是喜欢着长衫,他十分喜爱这些衣服的四个大挂袋。他平日口袋中装得鼓涨涨的,都是那些医刀伤跌打的山草药制剂、还有自制的药丸、药酒、药粉、膏药之类,据说,他的前半生不存储银子,他为人治病,亦不计较银子,全部的金钱,均是放在他那大口袋子中,因此,在长武有二句歇后语:“徐三爷出街--周身有钱;徐三爷出街--流动的药档。”
    冯玉祥在村子里还听说徐老三很多故事。民国初年,有一次,城郊有两个村子的农民,为农田争水之事发生了械斗。徐老三知悉后,马上赶到现场做“和事佬”,及时地平息了械斗,这次,有一位农民被对方击中大腿,一鲜血直流,伤口处血肉模糊,伤口上面积有大海碗那么大,伤势十分严重。徐老三见状立即从身上掏出一包山草药粉,使用药水搓开,涂抹在这位农民的伤口上、进行清洁、消毒,然后,取出膏药贴在伤口处,隔日,不用开刀,铁粒、烂犁头铁碎等从肉中自行脱出,半月后伤口痊愈,确有奇迹。另外,还有一次,一位乡民为逃避开军阀部队“拉壮丁”而受跟踪追捕,被乱军使用“汉阳造”步枪击中屁股,转移到徐老三处时,伤口受感染,红肿溃烂。他由于是“走壮丁”的人,不敢到医院治疗,这时,恰巧徐老三为阳州平良堡的大地主们当护院武师,他利用这一层关系,把这位农民接到自己的居室,掩护了这位老乡,不使用开刀,利用他独特的秘方,又为这位乡亲治好了枪伤……在长武,流传着很多徐老三的轶事。
    后来,冯玉祥和爱好武术的张之江谈及此事,感慨道:“其实民间是卧虎藏龙之地,像徐老三这样的人,无论是武功还是武徳,不知比那些所谓的武术家高明多少倍。”

  

    张之江提倡武术,在张家口筹办新武术研究会,得到冯玉祥的大力支持。在新武术研究会成立大会上,冯玉祥对武术进行了专门的阐述:“武术的武字,在东汉许慎的《说文解字》中,分为止、戈二字,其实质是制止横暴,停息战争。《左传》一书则载武有七德之说:"夫武,禁暴、戢兵、保大、定功、安民、和众、丰财者也。故使子孙无忘其章……”
冯玉祥又着重谈了一下武术家的品节问题。
    “自古以来,武术家总是被人们看作是刚正不阿、见义勇为的表率,在文学作品中,他们往往被描写成中华民族的精英群落,受到人们普遍的尊敬和崇拜。这是因为,从大处讲,许多武术先辈,他们无论身处怎样的社会环境中,都能够紧紧把握守身之道,讲大节,与国家、民族的命运休戚与共;从小处讲,在日常社会生活中,武术家也总是有涵养,扶助正义,能把握有所为、有所不为的原则和尺度。近代以来,武术经历了许多艰难曲折,曾经面临着被社会冷遇和弃置的命运,大量的民间拳师,沦落到下层,栖身于江湖,不免沾染上很多不好的习气。然而他们中相当一部分人,特别是一些德艺兼优的武术家,仍能严守自已的尊严,以‘侠气’二字为精神所在,出淤泥而不染。武术终于能从旧文化的窠臼中挣脱出来,找到它新的发展空间,焕发出了新的生命力,其中很重要的一个原因,就是武术界有这样一批品德高尚,学识渊博,技艺超群的武术家,充分地向社会显示了武术家的人格魅力和武术所代表的人文精神,使得全社会对武术不得不刮目相待。
    所以我们一定要注意到,武术前辈们留给后世的不仅仅是他们的技艺,不是这样那样的绝招秘传和武打经历,最重要的是留给我们一笔精神财富,留给我一个武术家立身处世的道德标准和人格风范。一句话,武术家要有侠气,侠气是天地浩然之气,比之那些乌烟瘴‘气’来,只有侠气才是武术家必不可少的真元之气。”
    1927年,张之江赴南京创办中央国术研究馆,成为当时中国比较权威的武术机构,这跟冯玉祥的关心是分不开的。

     修炼真功

     1930年春,冯阎(阎锡山)反蒋战争在河南开始,秋末冯阎失败,冯退居山西绛州,后到汾阳洞庙内。蒋介石乘胜陈兵河南陕州、灵宝一带,逼迫冯阎下野,阎锡山由太原飞往日本在中国的租借地大连避难。当时有人劝冯玉祥找一处安全的地方暂住,最后也到外国租界。冯玉祥说:“ 我是中国人,我不住外国租界,给我私人保险,这是耻辱。”
    冯玉祥感到绛州距黄河太近,蒋介石的特务来往甚多。1931年春,冯玉祥率战后所余部队驻扎到汾阳,冯玉祥住在距汾阳县城约30余里的峪道河山沟中。山沟有小道一条,直通陕北,冯派其部下王国琛带两人查明了小道的交通情况,知可走单人及骡驮子,但夹道树枝挂脸难以乘骑通过。冯遂命李振宇手枪团驻扎在峪道河周围,刘田炮兵团驻扎在峪道河,李中兴教导团驻扎在汾阳城内。冯又在峪道河以800元购得小院一处。小院杨柳环堵,春夏之交随风飘舞,因此命名为柳林社。
    冯玉祥每日黎明即起,泉水漱洗,攀登山顶仰天高呼,声音洪亮,双目炯炯,宛如饿虎觅食,旋又俯首长呼,扯拳飞脚似有无限郁闷之气舒发未尽。
    一日,冯夫人李德全劝冯说:“ 先生这样牢骚苦闷,于精神身体有损无益。你看过去大军阀张作霖、吴佩孚、孙传芳、卢子嘉等,轰轰烈烈,不几年寂焉无闻,与草木同腐;先生半生忙碌,无片刻闲遐,现在有了时间,可以读书写字,把愿意做的事情愿意说的话写在纸上,可流传后世。比玩枪杆子好得多。”冯玉祥本好读书,听后颇受感动,即派人到陕北请来高清亚等,为其讲解马克思列宁主义的革命理论,同时又派人到北平请来几位大学教授,为其讲学。 冯从此朝夕学习,不稍倦怠。
    一日中午,冯玉祥坐在河边石头上看水。
    冯问副官:“你看水在干什么?”
    副官答道:“水在惶浪惶浪地响呵!”
    “你不用脑筋。”冯说,“水在喊冤枉呢!你听,冤枉,冤枉,我会发电,我会浇田,你不用我,我喊冤枉。”
    副官心想:“ 英雄无用武之地,水在替你喊冤枉啊。冯先生这样下去不行啊。”恰好,陕西猴拳名家耿德海途经此地,副官就将他邀来和冯玉祥作伴。
       “大圣劈挂”门的耿德海十七岁便当镖师,常常出关外,劈挂门武技,是他的家传武学。
    袁世凯称帝的时候,开了一个游艺会来庆柷,会场在北京的天桥,耿德海被邀请参加表演,所表演的就是大圣门的醉拲。他的动作活泼自然、灵巧顺畅,颇似一只活猴,因而赢得高声喝釆。这时的耿德海,主要在东北军队里任国术教练,也曾在冯玉祥部队中任教官。后来他到南京,和一个姓刑的太袓门人学了太袓门功夫和八卦、太极、形意三派拳法;和自然门的杜心五相遇,拜他其师,所以他也精于自然门武技 。
    冯玉祥热情地招待耿德海,留他小住数日,并向他学习“大圣劈挂拳”。由于冯玉祥体型庞大,不适合打这套闪展腾挪的拳术,最终没有学会。不过,冯玉祥对这套拳术倍加赞赏,称:“拳法奇特,招式凌厉。”
    1932年下半年,蒋介石在全国人民一致抗日的呼声压力下,借口休养,下野回奉化暂避。冯蛰居山沟,感到政治苦闷,军事苦闷,久静思动,乃到南京号召蒋与全国人民一致抗日,这出乎蒋集团意料之外。蒋介石在其同僚的“敦请” 下,赶快回到南京。冯见蒋无诚意抗日,无法相处,便只身坐铁闷子车到山东泰安普照寺住了下来。
    作为一代名将,冯玉祥此时的生活是苦闷的。据冯玉祥的副官回忆,这一时期冯将军沉醉于习武之中,并经常讲述自己的习武经历。
    尽管有家传武学,青年冯玉祥很早就萌生了要寻一位武艺高强的大师学艺的夙愿,但一直没有这个机会。一次,他听人说保定真觉禅寺的静寥长老是通臂拳大师,于是决计去真觉禅寺拜长老为师,学到真本事。
    那年正月十九,是“燕九庙”,远近的百姓如潮般涌进真觉禅寺内。冯玉祥也怀着颗好奇的心去了。人流中有一瘦小枯干的人乘守门的和尚不注意溜进了大慈阁。他一进殿就东张西望,像找什么宝物。他在千手佛塑像周围转了一会儿,一下子就溜进了塑像后面一道小门内。刚钻进去就觉一股凉风刮来,随后有个瘦老头两眼炯炯,手指一屈,一招“白猿探头”(通臂拳的一种)利索地将那小瘦子抓住。小瘦子一脚踢向老头胸部,老头儿先来个“霸王推山”,接着一个“黄莺探爪”,把那小瘦子紧紧地擒住了。这个瘦老头就是静寥长老。
    这精彩的一幕,被躲在一旁的冯玉祥看得一清二楚,他拜师的决心更加坚定了。
    不一会儿长老步出大慈阁。冯玉祥连跨两步来到他的面前倒头便拜,诚恳地说:“青县科宝拜见长老,请求赐教!”长老视而不见地走开了。冯玉祥虽然有点不好意思,但他不肯罢休,便在附近找了一家旅店住下,每天一大早便来敲真觉禅寺的大门,求见长老。长老得知,让弟子把大门锁紧,生怕他闯进来。
    一个月过去了。冯玉祥无奈,决心打“持久战”,他索性背来干粮,每天跪在真觉禅寺门口,早来晚归。
    又是一个月过去了。“ 秦末的张良拜黄石老为师时不过给他穿穿鞋子,我这么虔诚地苦苦求师,硬是无动于衷,难道我跟武术无缘?”冯玉祥苦苦思索……
    一个清冷的月夜。冯玉祥鼓足勇气跃上真觉禅寺后花园的墙,发现一位老者正在练拳。他的拳,时而沉重势猛,时而套路多变,一会儿是“捉猫扑兔”,一会儿又是“白猿献果”,手法严紧,变化轻灵,间或有轻呼短叹和飕飕的轻响。这套炉火纯青的拳术使他看呆了。当这位老者练完拳,默站片刻时,冯玉祥瞪大了眼睛仔细打量一番后,惊喜地发现这位拳师正是长老。


    长老练完功,回到房中,在一把檀木太师椅上静坐下来。他面对一幅画像凝视,不时发出长叹,冯玉祥悄悄跃下墙,趴到一侧窗外,捅个孔向屋中窥探。他发现正堂中挂的画像,原来是太平天国北伐军统领林凤祥将军,冯玉祥好不惊喜……
    冯玉祥到真觉禅寺之前曾听人说过,静寥长老早年曾跟随过林风祥将军,给他当过贴身卫士。太平天国北伐失败后,静寥来到真觉禅寺出家,长期隐居,苦修佛学、苦练拳术。难道长老就是当年的静寥?冯玉祥欣喜若狂,他跃出墙外,乘着茫茫的月色大步流星地向家里走去。原来在他的老家的夹坯墙中藏有一宝物--一把青龙宝剑,是当年林凤样将军佩戴过的,也是长老最熟悉且寻找多年的宝物,几经辗转,到了冯玉祥父亲的手中,他要带着这把宝剑去拜师。
    静寥双手接过这把宝剑,如见林将军其人,他举过头顶、跪在像前,老泪纵横,往日的坎坷历历在目,那股爱国之情又强烈地奔涌在胸。待他情绪平定之后,才站起身来,紧紧握住冯玉祥的手,万分感激地说:“没想到经过了几十个春秋,我又见到了林将军的武器……”
    自此,长老收下了这位最知心最得意的门徒。冯玉祥跟静寥一学就是四年,直到他从军。拜师的这个秘密冯玉祥在心底埋藏了很久。
    泰安一带的老拳师们经常提到冯玉祥的千斤坠功夫。说他在泰安宅子休养时,一天,飘起了雪花。他坐在院中一把圈椅上,手下拉他进屋,他说:“别说拉我,就是让你们抬,你们也抬不走我。不信你们可以试试!”于是,七八个身强力壮的卫士抓住圈椅四周,用尽了力气,果然不能把体重一百多斤的冯玉祥抬走。一天晚上,军阀派人潜入他卧室行刺他。他躺在床上早已发觉,却艺高人胆大,待行刺之人举刀砍他时,他运用千斤坠功夫,一下子把身下的床撑压短,身子沉了下去。刺客的刀砍在床帮上,冯玉祥在床下一脚踹在刺客的小腿上,那人的胫骨折断,倒在地上。冯玉祥跃身而起,擒住了那人。
    冯玉祥的臂力也很大。他在泰安传艺时,村里人为见识他的功夫,就起哄让他的警卫张八与他过招。冯玉祥当时兴致也很高,就站在堂屋里让张八攻击他。张八施礼后身子向前一纵,左手一掠,欲擒将军手臂。谁知他手尚未触及,冯玉祥却身子一晃,闪身到了他身后,双手抓住他腰部,向上一送,竟把张八掷在了堂屋的二棚上,令村人叹为观止。
    还有一个传说是关于他的内功的。经常有土匪到泰安抢劫骚扰妇女。更有甚者在县公署门前的大街上发生了一起持枪抢劫案。冯玉祥闻听顿时怒发冲冠,马上把手枪团长李振宇和军法处长邓哲熙传来,下令两人必须迅速破案,并对两人说:“我们的责任是维护治安,保护百姓。你们一定要在三天之内破案,否则你们要受到审判。我自己的罪也是不可饶恕的,现在我先受到应得的处分。” 说着就命部下取来一副脚镣戴在自己的两条腿上,又对张志公和邓哲熙说:“你们什么时候抓住罪犯,我就什么时候取下脚镣。” 手枪团长和军法处长央求多时,见将军不肯取下脚镣,只好调集大批兵力分头去捉拿罪犯。幸好在当天晚上就捉住了罪犯,冯玉祥才肯取下脚镣。不过,脚镣戴上容易,摘下难。那时犯人戴的脚镣都是用铆钉铆住的,要打开脚镣就需要用锤子、钉子把铆钉敲出来,而敲出铆钉时则往往容易敲在犯人的脚上。冯玉祥的脚被锤子砸了几下后,就让开脚镣的人小心些,那人更加紧张。冯玉祥见了,说:“只要不怕把脚镣弄坏,我倒可以弄断它!”弄坏个脚镣算什么,一睹将军的神功是真。
    冯玉祥让周围的人离远些,他在院内的空地上走了几圈,运足了丹田气,然后猛地跃起,大喝一声,两腿用力向两侧劈开,那几十斤重的脚镣竟真的“嘣”的一声崩断了,周围的人看得目瞪口呆。
    冯玉祥年轻时还有一次应付别人挑场子的经历。那还是他在清军当兵时,他在驻军附近设了个武场业余时间指导士兵练武,因他注重功夫训练,不教花架子,很有吸引力。当时县城里有个拳场,拳师姓梁,在当地也小有名气,他的徒弟们常常跑去看冯玉祥的训练,并有人想改拜冯玉祥为师。梁姓拳师很恼火,认为冯玉祥让自己很没面子,就找上门去挑战,想借此挫败冯玉祥,羞辱他一番。冯玉祥认为同是武林中人,比武谁输谁赢都很伤和气,就一再谦让推辞。梁姓武师认为他定是技不如己,因而胆怯,就愈发强求较量。冯玉祥的士兵张玖英当时已得冯真传,他看不过对方的苦苦相逼,就要求替冯下场比试,对方同意了。双方拳来脚往,没走几个回合,梁姓拳师就被张玖英一个“铁身靠打” 跌出很远,梁姓拳师这才相信冯玉祥果然有真本事。

    推广武术

    冯玉祥之所以习武而取得很高的成就,与他对武功有深刻的理解有关。冯玉祥习武时,筋骨基本定型,因此他没有把时间花在练习华而不实的东西上,而是注重练习在实战中能克敌制胜的功夫。他后来曾对部下讲:武功武功,没有功就没有武;欲练好功夫,就要舍得花工夫。冯玉祥学武时,经常是白天务农,晚上练功 。他每学一种功夫,就要把它练成为止。冯玉祥练武很能吃苦,也很有毅力,他常年在臂上套铁环、腿上绑铁瓦练功。为了练功,冯玉祥有十多年坚持在板凳上睡觉。睡在板凳上易掉下来,他一掉下板凳,就开始练功,练累了再睡,掉下来醒了又再练;他或者睡觉时在手指缝里夹一根香,等香燃完烫手了就起身再练。就这样,经过多年的苦练,冯玉祥终于练得一身好功夫。 从军后的冯玉祥,全军上下有许多人慕名拜他为师学练武功。冯玉祥性情豪爽,诲人不倦,毫不保留地传艺。
    冯玉祥传艺有两个特点,一是因人施教,他根据部下身心素质的差异,教授他们不同的武功。二是强调少而精,他传授每个士兵的拳械套路都不多,功夫也往往是一二种,却要求部下把学的东西练精,因此他的部下都有不同的擅长。'
    冯玉祥对部下的武德要求很严,说练武之人尤其要以德服人、以理服人,切戒好勇斗狠。他每年都要对入门弟子的“武”和“德”进行考查,督促他们练武修德。有个营长是邢台人,跟他学成了少林金刚脚。回到家乡后,同村之人闻后,表示不相信他脚上有功夫,并激他,与他打赌,结果他一脚把那人的牛踢死了。虽然打赌双方事先有约定,把牛踢死不用赔偿,但冯玉祥知道后还是自己掏钱赔偿了牛的主人,并严责了自己的部下。
冯玉祥在传授武功时,组织了一个军中练武团体“黄连会”,意思是说,练武非常苦,像黄连一样。黄连会的成员开始主要是手枪团的人,后来发展到全军各部队甚至友军,在二十世纪三、四十年代的军队武术界很有影响。
    冯玉祥演练、传授少林武功,拳法主要有小洪拳、大洪拳、通背拳、梅花拳、炮拳、罗汉拳、六合拳等。器械套路单练的主要有梅花十三枪、春秋大刀、单刀、双刀、达摩剑、七星剑、梢子棍、虎头钩、草镰、单拐、双拐、九节鞭、流星锤等。器械对练的套路主要有枪对枪、单刀破枪、单刀破双枪、白手夺刀、梢子棍破枪、大刀穿杆、棍对双刀、大镰穿杆等。功法主要有千斤坠、丹田气、铁臂功、足射功、鹰爪功、硬气功、心意把、轻身功等。
    冯玉祥门徒众多,其中手枪团团长李振宇全面继承了他的功夫,尤以鹰爪功、缩身法、滚堂刀最为有名。冯玉祥为人耿直,一生济危扶困,行侠仗义,在百姓中口碑极好。
    冯玉祥为人坦荡,能容纳不同门派的武术。冯部大刀队史某是著名拳师戴魁的徒弟。一日,史某跟队长演练刀法,队长当即持刀较技,不想最后败给了史某。队长恼羞成怒,问是谁家的刀法?史某说是戴家拳的扭扣刀法。队长气急败坏地找寻戴魁要比个高低,其实是想逼走戴魁。然而戴魁对他早有耳闻,于是当众比起武来,队长求胜心切,饿虎般扑将过来,照他的猛扑力度,足可推倒犍牛。谁知戴魁一个滚丹侧转,队长一头扑空,几乎趴下,不过队长功底不浅,只见他前足紧蹬,上身紧仰,总算稳住了身体,但两条胳膊却像两只翅膀张开落不下来。戴魁趁机用左臂架住他的右臂,右手出指,点了他夹窝穴。由于劲刚力猛,步到手到,一气呵成,队长马上麻了半边身子,右臂搭在戴魁肩上始终放不下来。戴魁问他:“咋了?”他回答:“可能叉气了。” “要不雇车送你回去?” “ 不用,我能回去。”
    冯玉祥闻听后,训斥了队长,并亲自到戴魁家看望,两人交谈甚欢 ,戴魁后来欣然到部队效力。
    冯玉祥善练兵,素以治军严格著称。为了训练一支有素质的军队,冯玉祥制定了许多军令,并身体力行,其中一条就是“站功” 。他认为站功是习武者的根本,也是士兵的军姿。
    一天,部队操练完毕,冯玉祥大步登上检阅台,高声宣布:“从今天起,整个部队要实行站功。今后部队训练站功不少于两小时,谁要做不到,就让他饿一顿。”
    数日之后,冯玉祥偶然发现大家练站功时,一个部下躲在角落里偷懒。他立即把这个部下训斥了一顿,并宣布饿一顿。这个部下不大情愿,嘴里不停地嘟囔着。冯玉祥厉声问道:“ 你嘟囔些什么?快讲清楚。”部下说:“我不敢说。”
    冯玉祥气急了:“在我的部队里,没有不敢说话的。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吧!”只听那个部下吞吞吐吐地说:“您那天领我们练站功,还没到时间你就接待客人去了……”
    经部下一说,冯玉祥想起在一次与友邻部队长官会面时,自己确实半途离开。于是他猛地摘下军帽摔在一边,坦率地对部下说:“我冯玉祥言出必行,站功没练完自罚一顿晚饭。” 那个部下见此情景忙说:“冯将军,我今后一定注意,您还得吃饭啊。”
    冯玉祥对部下们说:“ 执行命令要坚决,练功要持之以恒,我也不例外。”冯玉祥这种以身作则、身先士卒的守纪行为,为手下们作了榜样。从此以后,在冯玉祥的军队中很难再看到懒散的手下了。
    那一时期,冯玉祥对武学颇有心得。他指出:“武”应该理解为“打”,那么“术”就是方法和技术了。所以,武术的精髓应该说是以起、落、钻、翻、退、摇、转、踢、打、摔、拿等组合而成的实用价值极高的连环技击招法。为什么要讲是连环招法呢?御敌交手之时,往往靠一拳一脚,一招两招是难以取胜的,技击中一招连一招,一招破一招,一招比一招紧,一招比一招快,这样才能击败对手。踢、打、摔、拿之中,手法,腿法,身法差之毫厘,不但制不住敌方,往往还会因一瞬间的毫厘之差而被对方打倒。所以说,如果能够悟透这一瞬间和毫厘之差的秘密,自如应用于技击之中,就是掌握了武术之精华。
    但是,往往有的习武者练了很长时间拳术,姿势优美,表面上看很有功夫,可是一遇到实际交手之时,就应用不上。原因当然很多,其中主要原因是未得武术技击之真谛。 那么真谛又是怎样得来的呢?要想得其真谛,一靠名师指点,二靠自己潜心研练,悟彻拳理,能够做到真正艺上身。老拳师常讲,练拳要练到“拳无拳,艺无艺,无艺之中是真艺”的程度,方为可矣。意思是要把各种拳路,各种招法,融汇于一身,击打格斗之时,拳来脚去,枪扎刀劈,成为下意识的反应,破招进式不假思索,这样才叫艺上身,使用时自然能够应用自如了。
       “拳无拳,意无意,无意之中是真意”,这是已达上乘功夫的写真。具有这种功夫的武术家,在对敌搏击时,亦无所谓招法,出手即是招,亦无须经过大脑的思维,而是“不期然而然,莫知之而至”的本能反应,即所谓“条件反射”。
这种本能反应,实际上是长期刻苦锻炼的结果。长时期的练拳用招,自然成了出手即招,而毋须考虑是否合招,浑身无处不弹簧,挨哪处哪处即发的功夫。
    无拳是从有拳而来的。长时期的用意,自然成了有感皆应,肌体反应迅速,不须要通过大脑的思维就可“条件反射”。
    无意是从有意而来的。“有意”是“显意识”,“无意”则是“潜意识”。
    从事太极拳推手,到达一定功夫之后,亦完全可以体会到,双方推手中运用各种连续化打的着法,其快速、及时和合拍的程度,如果通过大脑思维然后作出反应,是完全不可能的。就有一种“不期然而然,莫知之而至”的感受,有时把对方打出去了,事后才弄清楚是怎么把对方打出去的。
    武术功夫达到“拳无拳,意无意”,达到“真意”,出现“潜意识”支配,亦就是达到了“阶及神明”的上乘功夫阶段的,也就掌握了武术之真谛。
    抗战爆发之初冯玉祥任第三、第六战区司令官,不久被闲置。1946年以水利专使头衔出访美国后,与蒋介石决裂。1948年夏乘船离美准备转道苏联赴中国解放区,途中不幸因火灾遇难。
    冯玉祥,是在中国近代军阀黑暗统治中出现的一位难得的追求光明的人物,也是同中国共产党人长期合作的朋友。其光明磊落的性格,赫赫的武功,高尚的爱国主义情操久久地激励着后人。


摘自:《精武》2005年(06—07期)

我用太极丈量信仰,誓要还陈沟天真模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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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08-11-10 11:20:05 | 显示全部楼层
“泰山将军”冯玉祥!
以丹田为核心,时时保持中正松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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